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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仲華 (四川Bxssyh099)
這是我家一段難忘的家史,我外公馬成先生被惡霸地主用賣豬肉的砍刀活活砍死。
馬成龍仁壽縣光相鄉(xiāng)桂花村人,年輕時高大帥氣,曾做過許多生意,富甲一方,由于投資失敗,以至傾家蕩產(chǎn),成了徹底的無產(chǎn)者,但他對人和善友好,一生勤勞節(jié)儉。
時光回到1949年6月,外公靠租地度日,卻偏又禍不單行,患上了肺癆,經(jīng)常吐血不止,身體嚴(yán)重缺少營養(yǎng),饞得心里發(fā)慌,十分想吃肉。
由于當(dāng)年大旱災(zāi),租種的大惡霸地主徐某的十多畝薄地,顆粒無收。應(yīng)繳納的租谷也無力交清,其生活十分艱難,更無錢賣肉。
他拖著瘦弱的身軀,來到仁壽縣楊柳鎮(zhèn)大惡霸地主徐某賣肉的鋪子上,低聲下氣的說,徐東家您行行好,把您賣剩下的豬骨頭,送兩塊給我,我生病了,癆得心慌,您發(fā)發(fā)慈悲,送我兩塊吧,來年我一定還清租谷。
惡霸地主徐某兇狠地站起來,二話不說,抓起賣肉的砍刀,用盡全身力氣,在外公馬成龍雙腿的膝蓋處,兇狠地亂砍了七八刀,當(dāng)場將其砍倒,外公頓時動彈不得,疼得哭天喊地,躺在地上直打滾。
惡霸地主徐某還邊砍邊罵: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東西,欠我的租谷沒還,還想討肉吃,你就先吃我?guī)状蟮栋伞?/p>
趕集的馬三嫂,趕快回家告訴了我的外婆謝樹英:
你老公已被惡霸地主砍倒,躺在楊柳街上,快去抬回家吧。
外婆請自家兩弟兄,將外公抬回家,由于無錢醫(yī)治,只能用點鹽水消毒,把即將砍斷的腿,連皮帶骨用稻草包裹拼接起來,外公每天痛得死去活來,凄慘萬分,不能動彈半步,就這樣一直癱瘓在破床上。
生拉活扯拖了三個多月,來到1949年10月,外公被活活的痛死。臨死前,外公緊緊地拉著年僅11歲的四女兒馬淑芳的手說:幺女啊,你要聽話,要勤快,長大了才能找得到一碗飯吃!
說著說著,外公就閉上了眼睛,年幼的女兒叫天天不應(yīng),叫地地不靈,淚水象斷了線的珍珠,一顆顆地滾落在地。然而馬成龍先生卻已永遠(yuǎn)的閉上了眼睛。外公帶著對親人的依依不舍,帶著對惡霸地主的深仇大恨,帶著對萬惡的舊社會的無比憤恨,永遠(yuǎn)的離開了親人。
這個11歲的小女孩,不是別人,她就是我的母親。她曾無數(shù)次地給我講述過這段悲慘的家史,我每一次聽后,都是淚流滿面,怒目圓睜。兇殘的惡霸地主寒光閃閃的砍刀,外公凄慘倒在血泊之中的痛苦呻吟,外公茍延殘喘,奄奄一息的臨終囑托,在我腦海里形成了永遠(yuǎn)揮之不去的悲慘畫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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